楚轶

【华武】——论逃债的一百种姿势（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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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华山人坐在蔡居诚面前，心却早已神游到了天外。

昨天晚上他还没来得及道歉，就被武当放出的十把元神剑给打了出去。
因为动静太大，吵醒了周围睡眠浅的武当弟子，他被追杀到天色破晓才逃出魔爪。

蔡居诚看着直盯酒杯愁眉苦脸的某华山，生怕被传染了脑残病毒，叫骂着让他滚出了点香阁。

站在点香阁门口感受寒风刺骨的华山十分懊恼，怎么最近不是被追就是被赶，难道自己已经没有魅力了吗！
以及昨晚武当那要哭不哭的表情是什么意思，自己假死害他讨债不得憋屈了？

华山想不通，失魂落魄地滚回了自家山疙瘩。

2.
华真真一巴掌呼醒神志不清的华山，没好气道：“你没事儿回来做什么，回你的金陵逍遥去，别杵在这儿碍眼！”

华山没想到自家人也嫌弃他，边跑边哭的撕心裂肺。

待再也听不见华山的鬼哭狼嚎后，华真真才掰起指头喃喃道：“一个字一两银子，小道长我赚大发了！”

3.
自从到了江南一带，华山便发现自己身后多了条小尾巴，不论他如何东躲西藏，这条小尾巴总是能再次跟上。
华山本想无视，却不料一直到金陵，这条小尾巴依然紧追不舍。

“喂！你到底有完……”华山忍无可忍地转过身，还没来得及施展自己妙语连珠的本领，就被赫然窜到面前的武当把剩下半句呛了回去。

“我来还面具。”武当用他那惯如秉公办事的口吻说道，将昨晚被他切成两半的面具重新粘好交在华山手里。
华山此时还因为昨晚的事尴尬，一时语塞，只能不自然的咳嗽两声，向对方道过谢，便赶紧开溜。
然而武当再次屈尊降贵当上了跟屁虫。

喝酒有武当倒酒，乘舟有武当划桨……既不讨债也不动手，简直跟富家公子哥的贴身丫鬟如出一辙，只有在点香阁里武当掐着他后颈往外拖的时候，华山才感到世界回归了正轨。

华山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，当场跪下了。

“道长！我错了！我以后再也不假死骗您了，我保证换个法子逃债，绝不让您担心！您就放了我吧，我受不起您这份厚爱啊！”他喊得声泪俱下，就差磕头求饶了。

说来说去还是逃债最重要，这个榆木脑袋！武当轻哼一声，甩手走了，任华山一人在风中凌乱。

4.
第二天武当还是来了，这次多带了条捆绳。

正在摆摊给人看姻缘的华山远远望见那明显不怀好意的麻绳，直觉不好，拔腿就跑。
武当扛着那捆麻绳紧追不舍，因为王猛突然跳出来找茬，华山最后还是被五花大绑拖走了。

华山再次泪流满面：“师姐，你师弟要折在这里了。”

5.
武当在众弟子的赞口不绝中把华山扔进房，随手布了个屏障便向华山逼近。

华山边挪边喊：“道长！私自暗杀其他派别弟子是犯法的！你想清楚！”
片刻功夫华山已将手上的束缚解开，准备等武当一动手就跳起来跟他打一架。

然而武当并未散发出一丝杀意，他蹲下身，将手再次放在那张脸上，轻轻摩挲，沉声道：“你知道你在我面前自杀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？”

不等对方回答，他继续道：“我感觉五官六感都被剥夺了，看不到也听不到，脚底发麻，最后几乎是横冲直撞摔回来的。”
“一开始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感到如此痛不欲生，那几天我才真正了解到“颓废”是种什么感觉，直到前晚你闯进来。”

华山有生之年第一次听到惜字如金的武当说这么多话，不由得跟着严肃起来。

“我以为你是我的心魔，这才出手伤了你，对不起……还疼吗？”武当将视线移到华山那半边脸上，好像在检查上面是否还有淤青。
华山被他的目光盯得后脑勺发麻。

武当咽了口唾沫，沉默着思索还要不要说下去，最后心一横，觉得挑明了对大家都好，再次继续道：“确认你不是心魔我真的很欣喜，却又感到愤怒，你为什么……要骗我你死了？我就这么让你厌烦吗？”
“把你赶出去后我思来想去，为什么我这么在乎你？为什么得知你骗我时我这么生气？”

“你常爱弄虚作假骗人钱财，我想你是把我全部的心思也骗去了。”

听完武当一席话，华山感到呼吸尤其不顺。
心跳太快了。
他没发现自己现在满脸通红，只觉耳后痒得心烦。

武当看他渐红的脸色，这才意识到自己脑子一热说了什么，立即向后退开和华山保持距离，不自然道：“我知你并无这方面意思，你走吧，我不会再追着你讨债了。”

华山此时脑子转得飞快。
他虽天天喊着嫖蔡居诚，但那只是为了气武当找乐子，自己是没有龙阳之好的。
可自己脑子里全是武当，这又要怎么讲？
曾经逃债时想的全是他，到处散德行是为了气他，以为武当被罚时也想着为他讨公道……难道自己真的……

“抱歉，这就替你解开。”武当脑子里一摊浆糊，才想起自己还捆着他。
他重新走回去，刚伸出一只手，华山突然挣脱开束缚，一手将武当扯进怀里，一手扶着他后脑勺，朝他嘴唇压下去。

武当呼吸一滞，挣脱不开，只能任由华山为所欲为。

良久，华山终于放过他，武当控制不住生理泪水，埋下头怒道：“这么玩弄我有意思吗！你明知道……”
华山却感到无比兴奋，喃喃道：“是真的……”
“什么真的假的！滚出去！”武当不明所以，然而双腿无力，只能用手推搡他。
“我真的在乎你。”华山抓住对方不安分的手，十指相扣。

武当猛然抬起头，一滴晶莹从眼眶跳出，顺着脸颊滑落。
华山喉头一动。

“是真的！不信你看！”华山引导着武当的目光朝自己腰腹下看去。

6.
站在屋外围观的众弟子半晌没听见一点动静，正准备纷纷散了各找各妈，屏障却倏然破了，随后从里面传出暴跳如雷的吼声：“登徒子！有多远滚多远！”
华山从窗户被甩出来，众弟子再次御起剑追杀上去。

7.
这之后，江湖上便开始传言华山派出了个叛徒，叛进了武当山。
可惜萧疏寒不认，华山派也不认，这只可怜的华山小狗只能围着一个武当转。